提篮桥街道撤销了,但不要忘记它的三副面孔 为什么总有人想去提篮桥监狱学艺?

近日,《上海市人民政府关于同意撤销虹口区提篮桥街道和调整四川北路街道管辖范围建立北外滩街道的批复》面向社会公开,其中指出虹口区将撤销提篮桥街道,调整四川北路街道管辖范围,建立北外滩街道,同时要求“做好新建提篮桥居委会工作,切实保护提篮桥历史文化地名,进一步提升提篮桥历史文化风貌区功能”。

“提篮桥街道”从此在上海的城市发展中成为历史,但“提篮桥”作为历史文化地名的三副面孔,值得我们记住。

美租界和“下只角”

提篮桥以“桥”为名,如今却不见桥的踪影。事实上在清嘉庆年间,提篮桥地区有过一条名叫“下海浦”的河流,当地居民为了生活方便,就在下海浦上兴建一座木桥,桥宽约2米,长约10米,后来由于上游淤塞,下海浦日渐干涸,终被填平筑路。

现在的提篮桥地区位于虹口区东南部,北外滩以北,面积2. 36平方千米,东起大连路,西至溧阳路,南面黄浦江,北逾周家嘴路、高阳路、唐山路等。相较于上海老城厢和英法租界的核心区域,提篮桥的地理区位较远,通常被称为“下只角”。

提篮桥街道撤销了,但不要忘记它的三副面孔

民国时期虹口提篮桥区域图

提篮桥地区是近代上海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缩影。

1843年开埠之前,提篮桥是黄浦江畔的一个小渔村,当地居民主要以打渔为生。对于渔民来说,每日祈求从海上平安归来就是最大的心愿,因此清乾隆年间,渔民们集资在下海浦边建造了一座下海庙,以求海神保佑出入平安。后来随着生活范围的扩大,下海庙供奉的神灵扩大到城隍神。根据史志记载,下海庙每年都要举行两次隆重的庙会。1893年11月9日的《申报》曾记述过当时的盛况:

“本埠外虹口地方有下海庙为供奉城隍神,该处乡民每于春秋二季升神像出游。昨日又值秋赛之期各会首齐集庙中,拈香至二点钟排齐全副仪仗前导,除旗罗伞扇之外,有肃静回避灵佑护海公卫牌马执事旗牌骏马数十匹,锦鞍玉勒、映日迎风,几已逍遥伞臂香,清客串班沿途吹弹,豪竹哀丝悠扬入听,荡湖船一艘,倚棹清歌,如在三十六陂间,更有少年子弟扮成巾帼,肩挑珠灯或装高跷举步如飞。神像坐绿呢大轿,以八人升之出庙,向东入马路,由西王家宅过新马路里虹口折而北迤逦回庙,所过之处铺户人家摆设香案,观者人海人山,途为之塞,美捕房派中西巡捕弹压以免滋生事端,是亦一时之盛会也。”

19世纪40年代,英、法、美三国在上海纷纷开辟租界,就在英、法租界逐渐发展成为繁华商业区和高档住宅区的同时,美租界所在的提篮桥地区却在发展中远远落后。这一方面是因为英、法作为老牌资本主义强国拥有强大的资本实力,另一方面缘于美国早期的在沪殖民活动主要是传教士完成的,更多的是宗教、文化渗透。

不过提篮桥作为水上门户的优势随后得到了充分发挥。英、美、日相继在此设立码头,以航运和码头为依托,外商投资的船舶修造业和依附于外商的五金、机器制造等中小型民族工业慢慢兴起。提篮桥地区由此成为上海民族工业的起源地和聚集地之一。

美国在虹口建立租界初期,提篮桥地区的社会秩序较为混乱。大量的码头工人和底层民众栖居在价格低廉的土地之上,卖淫、赌博等犯罪行为屡禁不止。从1872年1月到1895年12月,《申报》有关虹口赌博情况的报道达95次之多。

如果说作为租界的“下只角”是提篮桥的第一副面孔,那么第二副面孔则跟一群远道而来的外国人有关。

犹太人的诺亚方舟

提篮桥地区的长阳路62号至今存有一座外形别致的建筑,它是1927年由俄罗斯犹太人集资兴建的摩西会堂旧址,现已被市政府设立为上海犹太难民纪念馆。

提篮桥街道撤销了,但不要忘记它的三副面孔

摩西会堂旧址

众所周知,二战期间有大批犹太难民从纳粹统治下的德国出逃,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辗转来到中国上海,定居在提篮桥地区。除此外,19世纪末还有一批为逃避反犹恶浪、革命和内战的俄国犹太人来沪定居于此。

据统计,1940年12月抵达上海并登记在册的难民数达两万余人,其中住在虹口区的约一万四五千人,在收容所的难民约两千人。除住收容所之外,其余难民则分散居住在提篮桥的各条街道,最多分布的是舟山路、汇山路、熙华德路、华德路、唐山路等街道。犹太难民们安顿下来之后,就开始组织宗教活动,筹办社团、学校等机构,并在提篮桥主要街道上开店经商,以维持日常生活。庞大的犹太难民社区就这样慢慢形成。

为什么犹太人会选择提篮桥而不是上海的其他区域定居?

最直接的原因是,虹口提篮桥地区的房租要比同类住房低75%左右,这里的物价也低于公共租界或法租界,大部分难民在抵达上海后都是一贫如洗,只能居住在生存成本较低的地方。

在犹太难民急需救助的时候,许多欧洲国家都对他们关闭大门,拒绝发放签证。当时国民政府驻维也纳的总领事何凤山,在面对国民政府不愿与德国交恶的重重压力之下,毅然为欧洲犹太人发放了上千张签证。当时上海的大部分地区已被日本军队占领,但占领军当局还来不及建立地方傀儡政权,同时中国政府又无法在上海继续行使职权,这就使得上海在当时世界上成为唯一一个无须办理通常入境手续就可进入的大城市。1937年秋到1939年秋,外国人进入上海不仅不需要签证和经济担保,也不需要预先找到工作并出具警方提供的品行证明。

提篮桥街道撤销了,但不要忘记它的三副面孔

何凤山的事迹被世人所知后被誉为“中国的辛德勒”

犹太人的经商天赋在上海继续得以施展。在1943年5月日本设立犹太隔离区之前,犹太人的活动相对自由,并不局限于提篮桥地区。1942年5月26日的《申报》报道过犹太人在上海为生活奔波的场景:

“每天早晨,四川路南京路转角近中央大厦的地方,集中了许多的犹太人。他们大多是掮客之类,拣这个交通便利的区域,做他们汇集的市场。差不多每个人带着一只皮包,手中拿了一本小小的日记簿,写这样写那样的,那是小钱庄的中心区域,他们机敏地打听行情,做着投机的买卖。很多人站在路街口,点数大叠得钞票。美金票、日军票、储备券和法币等在他们手中盘来盘去,买进卖去。他们有呢绒、药品、纸烟等等杂物的掮客,顾客差不多就是他们自己圈内人,从中掮贩,赚些佣金而已。

九十点钟时,这批犹太商人成群结队地从虹口出来,穿过四川路桥,来到这临时的市场。每个人的服装都是很挺刮的,活露出绅士派气。一堆一堆地站在人行道边。有的在高谈阔论,有的在咬耳细语,有的一个人踱来踱去,有的静悄悄地站在一角算账。近傍两个咖啡室,完全是他们的世界。这等吝啬的人,生意兴隆,会一时高兴,付出超常额的钱来。

男女一律,争取生存。从中央大厦转到北京路外滩,每日犹太女人涌进外滩公园,她们的工作较他人为劳苦。她们到公园去,并不是为了要逃避都市的烦嚣,只是要拣一个干净的地方,吃着带来的面包等物,充作简单的午食,她们有的在靠椅上坐着,有的懒洋洋的躺在像绒毯般的草地上。她们亦像男子一样,是推销的能手,在公园中带着旖旎的笑脸,招呼着人,希望人家买她们的东西,她们没有美满家庭的理想,亦不想做恋爱的酣梦,她们暂时抛弃了人生底美德价值,在这陌生的城市中挣扎,要获得一个立脚的据点,帮助她们的丈夫或父兄,争取生活的物质需要。”

上海在危难之际收留了犹太人,犹太人也为上海留下了提篮桥历史文化风貌区。今天我们依旧可以看到当年犹太人按照欧洲建筑风格在战争废墟上重建起来的一排排房屋,人称“小维也纳”。

上世纪40年代经过犹太人改建后的一条提篮桥小街

提篮桥地区至今可见的犹太建筑群

监狱的象征

“侬死快了,想去提篮桥。”这是过去上海人生气时可能说的一句话。“提篮桥”的第三幅面孔指的就是有“远东第一监狱”之称的提篮桥监狱(原华德路监狱)。

1901年,提篮桥监狱在华德路(今长阳路)北侧与爱尔考克路西侧(今已成为监狱内用地)一块地籍编号为BC1234号的土地上破土动工,1903 年正式建成投入使用。

提篮桥监狱现状鸟瞰图

提篮桥监狱后来之所以名声大噪,除了建筑规模和管理措施吸引眼球之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曾经关押过许多著名人士,譬如章太炎、邹容、李维汉、彭康、任弼时、张爱萍等。

从租界时代到国民政府统治时期,人们提及提篮桥监狱总有一种恐怖阴森的感觉。抗日战争胜利后,这里又成为关押日本战犯最多的监狱。据《申报》等当时媒体统计,在这里关押过的战犯前后有数百名,包括南京大屠杀主犯谷寿夫等高级日本将领。

日本战败投降之后,提篮桥监狱又容纳了一批战时“汉奸”。据当时《新闻报》报道,到1946年7月22日,提篮桥监狱已关押汉奸案犯516人。以后又陆续有很多汉奸从其他地方监狱转入提篮桥,其中最著名者当属汪精卫的妻子陈璧君,她于1949 年7月从苏州监狱移押至此,并于1959年6月病死于狱中。

那么提篮桥监狱中的囚犯生活到底如何呢?曾被关押在提篮桥监狱的作家阿英在出狱后撰写的《灰色之家》中记述了狱中生活:

“每人所得到的地方,只有一尺宽八尺长,——除在东牢的一夜外,我们都是四人住一间,——而且还要放下一只洋铁马桶。普通是每天早晨6点钟起身,把前一天发下来的一床毯子(冬天是三床)摺好,就由做工的犯人把洗脸水送到铁栏外。小而圆的白铁盆里盛着稍许微温的水,每两人共一盆,隔栏把手伸将出去,挽一点水在脸上抹一抹,再把手巾整好揩一回,就算完了。以后是发筷,六点半吃早饭。饭前由西捕阿三开门,把马桶送到栏外,有时送到最底一层的户外。同时,把摺好的毯子送出去,也是早饭以前的事。很快的吃完黄米的黄豆稀饭,由做工的犯人收了去。饭,先由做工的犯人拿来,放在栏外,平列着,依照里面犯人座式依次的拿,不能够越规,因为腰形的洋铁碗里的饭有多有少,只有各凭‘天运’,不然,彼此间,是常常起纠纷的。这以后,除掉在9点钟取回马桶外,只有数太阳,轻轻的谈天,轮流的讲故事,候中饭了。午饭11点钟开,发两杯水,每两人共一杯。两点钟发毯子,3点钟又开饭。以后,就根本没有事了。……约当5点钟,上级狱官来查狱,领导的印度阿三,沿途高喊‘立起来’,于是他所到的地方,犯人都立着。最后,就是西捕下最后的一道锁,至迟9点,大家必须一齐躺在地上睡着,一床毯做垫被,盖被,还要做枕头,这要应用狱中特有的技术。至于白天,除病人,或午后,是不许睡的,要睡就要受处罚。狱中的生活,比较最写意的,是在黄昏,晚饭后的一两个钟头之间。那时早班的西捕是全退去了,晚班的还没有来,只有印度阿三在守着。我们在这时,可以说是很放肆的,唱歌,说故事,唱戏,唱小调,做政治报告,一切都是自由的,直到第三番锁锁上。跟着就是静寂,凄凉,阴暗的光线,茫茫的悲哀的长夜了。”

2013年曾有媒体报道提篮桥监狱即将关闭的消息。时隔多年,随着提篮桥街道的撤销和北外滩街道的建立,不知提篮桥监狱正式搬迁的日子是不是也为时不远?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提篮桥监狱在2013年已成功申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中国目前唯一一座被认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司法实体。

为什么总有人想去提篮桥监狱学艺?


有趣的新闻总会在时间的大浪淘沙里历久弥新。


最近,一则早就被传出包浆的某年度喜感新闻,又莫名出现在我的冲浪高地上:


一男子连续盗窃十年,只为进提篮桥监狱合唱团进行巡演,一圆多年的音乐梦想。


为什么总有人想去提篮桥监狱学艺?



有幽默的网友赐他尊号扒瓦罗蒂,也有网友为他的励志所打动,痛心疾首地责问内娱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更有好心的网友劝他,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彩虹合唱团也许比提篮桥合唱团还更好进一些。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篇新闻和留言都写着“这个提篮桥监狱不简单呐”!



为什么总有人想去提篮桥监狱学艺?

提篮桥监狱正门,2014

图源于上海监狱官网



“送侬去提篮桥”是阿拉上海宁的城市暗语



每个城市都有专属的骂人暗号,在上海,千万不要惹一个老爷叔说“小心我送侬去提篮桥。”



而第一次听说“送侬去提篮桥”的外地人,往往会感到莫名其妙,其实这里的提篮桥指的是提篮桥监狱。


这座曾号称“远东第一”的监狱启用于1903年,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关押过许多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同时也陪伴着一代又一代上海人的成长。


在以上海为背景的不少影视剧中,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图源于电视剧《旗袍美探》

图源于电视剧《隐秘而伟大》

图源于电影《人潮汹涌》


其最早由英国人为解决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囚室拥挤问题所建,所以建筑整体是西式风格,建设过程经历了一系列严谨且复杂的招投标、测算等现代工程过程,这在当时的中国人看来难以理解,“磨洋工”这个词就是这么诞生的。


而且内部构造精细,囚室数量更是庞大,据说让一个被判10年有期徒刑的犯人每天换一间囚室,出狱前都不能住完所有囚室。


图源见水印


更魔幻的是,它就位于北外滩的黄金地带,坐落于繁华闹市之中,与陆家嘴隔江相望。



周边房价已高达6-10万每平米,如果按照提篮桥监狱3.5平米的囚室设计,一个囚室的房价差不多能让我在老家买套房了。



而且监区与居民生活区不过一马路之隔,林立的高墙将墙内的监狱生活和墙外的繁华世界分割成两个世界。


图源见水印


在纪录片《远东第一监狱》里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在提篮外拐角处有一个包子铺,每年八月十五都会有一位山东老太太来店里吃一屉包子,一口一口慢慢地吃,边吃边望向不远处的铁窗。


后来包子店老板才知道,原来老太太的儿子就关押在提篮桥监狱里,因为从监狱可以看见包子铺,想知道包子的味道,所以母亲就替他来尝尝。



如今,虽然提篮桥是一片地名的总称,但提篮桥三个字在上海早已成为了监狱的代名词。


甚至发展到光是提篮两个字就有人第一反应是提篮桥监狱。


以致于有一年隔壁安徽省的高考作文题目《提篮春光妈妈》,有倒霉的考生写了一篇纯狱风的故事,本来有机会冲击一下上海大学和郭敬明做校友,最后只能在老家的蚌埠学院当文学社社长。



可以说,提篮桥三个字早已融入到老上海人的语境之中。


不小心剃了个寸头,可以美其名曰“提篮桥”style。



如果上海有个SNH监狱总选的话,提篮桥是当之无愧的C位。


有上海土著断言神作《小时代》之所以常年在豆瓣4.5分上下徘徊,就是因为没有提到提篮桥。


因为在上海谈论监狱不提提篮桥,就相当于谈论郭敬明时不提《小时代》一样,一切谈论都将失去意义。



土生土长的上海小孩,从小就会被大人教育,“这个小孩无法无天,长大是要去提篮桥的。”


如何判断一个身份证310开头的上海人是不是魔都土著,就看他是不是从小就知道提篮桥。




提篮桥的都市传说



百科带你了解提篮桥的厚重,提篮桥的另一面则要通过都市传说来了解。


我第一次听说提篮桥其实是在小时候看过的《奇葩说》里,从小拥有上海户籍的范湉湉总是有事没事cue自己搞音乐的前男友现在住在上海提篮桥。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提篮桥是什么上海音乐人才的聚集地。



不过正如开头提到的那则旧闻,提篮桥监狱确实可以算是艺术人才的聚集地,是一座艺术的殿堂。


难怪我的乡贤周某人会说:“监狱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的。”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事实上,“扒瓦罗蒂”想去的合唱团便是提篮桥监狱声名远扬的新岸艺术团。


“全部由服刑人员组成的新岸艺术团成立于1985年,成立至今共创作演出各类节目600多个,演出5700余场次,接待观众80余万人次,获得全市各类文艺、宣传奖项100余个。”

图源于东方网


甚至有网友大胆推测,提篮桥地铁站的五线谱墙面设计其实是在致敬新岸艺术团。



除了艺术团之外,提篮桥监狱还通过绘画、木雕、书法等丰富多彩的艺术学习形式来矫治服刑人员。


图源于公众号@上海监狱


不过,提篮桥监狱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根据上海监狱官方的回应,“新岸艺术团不是培养明星和艺术家的地方,而是矫治犯人的载体,抱着这种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但往往坊间的传闻,会道出事情的另一个真相:哥,你还不够格进提篮桥。


相传,有一段时期提篮桥监狱以关押经济犯为主,卧虎藏龙,拥有一定的智商准入门槛。



甚至有人脑补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会计101选秀,那么提篮桥一定是他们的最终出道舞台。



我一个曾经在上财学会计的朋友入学第一课,老师就曾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要守住会计的底线,别一失足加入提篮桥校友会。


那时他还不懂什么是提篮桥,直到后来做假账,进“提篮桥高级MBA总裁班”进修过几年,初听不识提篮桥,再听已是狱中人。



除了上财向提篮桥监狱输送了不少“人才”之外,复旦也是提篮桥的重要生源地,坊间传闻每年监狱篮球赛,能与财大队一战的也就复旦队了,可谓提篮姐妹花,永远不分家。



再多的都市传说,都不如亲眼一见。在疫情之前,提篮桥监狱会时不时举办一些开放日活动,邀请社会人士走进高墙,近距离了解真实的监狱生活,让监狱不仅活在影视剧中。


图源于公众号@上海监狱




或许,每个上海人记忆中都有一座提篮桥


3年前去上海旅游的时候,我曾带着好奇的心去过一次提篮桥,坐13路公交车到终点站就到了。


望着冷冰冰的钢筋水泥高墙和周边热气腾腾的烟火气形成鲜明对比,我暗暗在心里叮嘱自己:可千万要守住法律的底线,别把自己送进去了。


图源见水印


这座监狱感受过上海的忧伤、热烈、愤怒和明媚,但它同这座城市里许多历史老建筑一样,有可能会静止在某一天。


在过去的十年里,关于提篮桥监狱马上要搬迁的消息传了一轮又一轮,围绕它要不要改,该不该改以及怎么改也争论过好几轮了。


从诞生起,这座监狱就一直在时代的拉扯中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命运,也许终有一天它会消失在上海人的语境之中。



我的朋友虹口彭于晏算是个老上海了,最早是祖父那辈从苏北迁移来到上海做学徒,到他这一辈早就是彻头彻尾的上海人了,从没上过东方明珠、足球队只认上海申花,每年中秋节早上6点钟就跑到淮海路光明邨排队买鲜肉月饼。


我问他怎么看提篮桥监狱要搬迁这事,他喝了口咖啡淡淡地说:“我只是觉得等我儿子长大了,当我对他说送侬去提篮桥的时候,他会不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侬晓得伐,那样的话,我会觉得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