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北京大栅栏,奇怪的读音、百年老店、国宝文物 大栅栏为什么念“大十栏儿”?北京话里这些地名的读音有讲究
北京市前门外有一条著名的商业老街,名叫大栅栏,是中外游客来京的必去之地。“大栅栏”,按照现在普通话的读法,应该读[dà zhà lán],但北京人却叫这里为大什烂儿[dà shí lànr] ,这是怎么回事呢?


网上有一种说法为大栅栏的读音属于保留古音的北京方言读法,是京味儿读法。但栅读[shí]的,并非只有北京大栅栏,山西省文水县有个开栅镇,栅也是读[shí],是否说明这个读音并非北京方言所独有的呢?

我查了查家里的现代字典、词典,“栅”只有两种读音:一个读[zhà],如栅栏,一个读[shān]。但实际“栅”有四种读音,分别是[zhà]、[shān]、[shi]和[cè]。[zhà],如栅栏;[shi]地名,如北京大栅栏、文水开栅镇;[shān],如栅级,多级电子管靠阴极的一个电极,如城栅、戍栅(围墙和栅栏,常指防御设施);[cè],如上栅、下栅,地名,均在中国广东省。
这样看来,或许栅读[shí]本就是地名的一种读法呢?
北京大栅栏原称廊房四条,明代弘治元年(1488),为加强京师社会治安,实行“宵禁”。北京城内各条街巷道口,都设立了木栅栏,晚上禁止通行。廊房四条是繁华的商业区,栅栏由当地的商人们出资,木栅栏就建的格外的大,久而久之这条街就被称为大栅栏。
大栅栏已有500多年的繁华商业史。清末民初,这里汇集了一大批老字号,瑞蚨[fú]祥绸布庄、六必居酱园、马聚源帽店、内联升鞋店、同仁堂药铺等等,有“头顶马聚源(帽),脚踩内联升(鞋),身穿八大祥(绸缎),腰缠四大恒(钱庄)”的顺口溜。
1900年义和团因烧洋货铺而将整条街付之一炬,几年后便重建起来。我们现在看到的是按民国初期的风貌修复的,至今仍保存着明末清初“三纵九横”的格局,三条南北纵向的街道,九条东西横向的胡同。
漫步街上,两侧的建筑物鳞次栉比、风格各异,中西结合,百年老店随处可见:祥义号绸缎店、瑞蚨祥绸布庄、同仁堂药铺、稻香村糕点、大观楼电影院等等。
百年老店瑞蚨祥(非鸿记),是清末北京最大的绸布店,也是大栅栏街区唯一保存老字号原貌的店堂,现在是全国重点文保单位。瑞蚨祥始建于清同治元年(1862),北京瑞蚨祥始建于1893年,1900年义和团烧毁,1901年又重建,1954年瑞蚨祥响应政府号召实行了公私合营。
店名的来历,据说是引用“青蚨还钱”的典故,蚨是古书上的一种虫,也是铜钱的别称,瑞蚨祥是瑞气吉祥、财源广进之意。
瑞蚨祥门面是欧洲风格巴洛克建筑,对称的曲面、石柱石雕,极富立体感。“瑞蚨祥”大门牌匾是清末翰林李林庠(xiáng)所书,端庄凝重。
进入店内,里面是二层楼,分为前后两段,外面正厅为中式风格,砖雕照壁墙、红木条案、红色的镂空窗棂。进门右手是一组铜塑,表现了我国古代养蚕、纺丝、染色和织绸的工序。展柜里是瑞蚨祥的光辉历史,1949年开国大典的第一面五星红旗的面料,就是瑞蚨祥提供的。
进入营业厅内,宽敞开阔,富丽堂皇,别具特色,四排黄色的圆柱支撑着楼顶,厅内各种花色的布料绸缎琳琅满目。二楼木质雕花围栏显得低调奢华,中央的“天井”,玻璃屋顶可以自然采光。
一层楼梯拐弯处,红色的墙面上,几行金色的字体:“历史的名字要保存……瑞蚨祥一万年要保存。”这是1956年毛主席在《同民建和工商联负责人的谈话》中说的话:“历史名字要保存,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的名字为什么不要?瑞蚨祥、同仁堂一万年要保存。全国有名的招牌要拍下照片来,有许多招牌的字是写得好的,不留下来后代就不知道了……王麻子、东来顺、全聚德要永远保存下去。内容是社会主义的,名称是封建时代的也可以。”说明了毛主席是对中华老字号传承的重视。
登上二楼,放眼看去,宽阔的大厅,中间楼顶挂着大红圆灯笼,几排红色的圆柱,大厅摆放着红木中式座椅,橱柜里挂着高级丝绸服装、旗袍,玻璃柜台里摆放着旗袍上的中式盘扣,色彩缤纷,各式各样,满满的中国风。
古老的大栅栏,承载着皇城商业的百年变迁,见证着市井文化的兴衰荣辱,老街鲜活而多姿、历久而弥新……(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近日,有网友拍下了“大栅栏街”的路牌并将其分享到网上,其中“DAZHALAN St”的说法,引起了不少网友讨论。

张风 摄 资料图
在北京溜达,若一本正经地把“大栅栏”,说成“Dà zhà lán”,保不齐就会引来不屑的目光。唯有称其为“大十烂儿”,才是地道的说法。因此看到路牌上标注的拼音,不少网友心里打出一个问号,到底怎么读?
也有人说甭管路牌标识如何
“大栅栏”
都是儿时的“da shi la er”
说起来,北京音连读音变的类型很多,语音的“脱落”则是构成其特色的一大法宝。小到一个发音区别特征,大到一个或多个音节,统统都能脱落。
现在的大栅栏原是元大都的南城近郊,乃京城入口,明清时期商铺林立。明代起商铺前场需围起一圈栅栏以划定区域、执行宵禁,之后沿袭下来,稍有规模的商铺都有栅栏在门口,商铺聚集之处就成了“大栅栏“。
在北京土音中,“栅”并不读zhà而读shān,连读导致shān的读音丢了n,变成了sha,又弱化成了shi;而“栏”在儿化后丢了韵尾n,读成lar。若是没人介绍解释,还真难把“大十烂儿”和“大栅栏”挂上号,说到底,这还是北京话的连读音变在“捣鬼”。
“吞音”
近几年,有不少被分解的“吞音”北京话流传开来。“胸是炒鸡蛋”(即西红柿炒鸡蛋)、“王五井儿”(即王府井)、“装垫儿台”(即中央电视台)等,成为了“吞音教学”的经典案例。
那么,“吞音”现象又是怎么形成的?
据北京语言大学研究北京话的张世方教授介绍,吞音的形成,深层原因是语言“经济性”原则的制约。任何语言的语音、词汇、语法一般情况下都有经济性的要求,简单、简便是重要体现,其中吞音就体现了这种简单、简便的需求。
北京话的语速较快,“在发音上出现‘寅吃卯粮’的现象,前一个音还没发利索,后一个音就着急忙慌地跟上了。吞音导致合音,如北京话‘不用’说‘甭’,其使用范围已经超出了北京话,其他方言中也有不少类似的词语,生命力都很顽强。”张世方教授说。
生活中最常听到这些地名的场合便是公交车上。1984年6月21日,北京晚报曾经刊登过一封读者来信,售票员报站后说“请下车”,吞音后被外地乘客听成了“掐车”。这位乘客还以为“掐车”是“卡车”的意思,“卡车我不换,于是过了站。”
“儿化音”
此外,按地道的北京地名读音,同是一个字,就有儿化和不儿化之别,如果忽略了这一点,不加以区别,就不足以显示出地道的京味来。
北京的儿化音自有其多年形成的特点,不能以一概全,随意滥用,下面例举一些供大家参考:
园,比如:和平门外琉璃厂附近的东南园、东北园、西南园、西北园等胡同,园字不儿化。而与这些胡同近在咫尺的大小沙土园、前后孙公园以及稍南的梁家园等巷,园字可儿化。
街,比如:前门大街、地安门大街、杨梅竹斜街、烟袋斜街、李铁拐斜街、樱桃斜街、白米斜街、一尺大街、下斜街等,街字不儿化。南长街、北长街、煤市街、兴隆街、宽街等,街字可儿化。有人这样解释:大的通衢如某某大街等,街字不儿化。实则不然。即如上举的一尺大街,在东琉璃厂与杨梅竹斜街之间,虽名大街,实际等于过道,名曰一尺,其短可知。可见街名儿化与否,并不在于大小。
寺,比如:白塔寺、护国寺、能仁寺、净土寺、圆恩寺、华嘉寺的寺字不儿化。舍饭寺、给孤寺的寺字则儿化。有人以为白塔寺、护国寺等庙宇宏伟,寺字不儿化以示尊崇。言似有理,但也不尽然。如上举的华嘉寺,在西城锦什坊街,规模很小,但寺字不儿化。
庙,比如:帝王庙、马神庙、火神庙、药王庙的庙字不儿化。宣武门外的三庙、五道庙、西单牌楼迤北的白庙、宏庙胡同的庙字则儿化。
房,比如:油房、糖房、报房、大小酱房等胡同的房字不儿化。东官房、石板房、饽饽房、妞妞房的房字则儿化。
口,比如:阜成门内宫门口的口字不儿化。珠市口、菜市口、磁器口、蒜市口、山涧口的口字则儿化。
巷,比如:东西交民巷、南北锣鼓巷的巷字不儿化。果子巷、陕西巷、南北柳巷、大门巷、方巾巷的巷字则儿化。
沿,比如:西河沿、潘家河沿的沿不儿化,南北沟沿、南北河沿的沿字则儿化。
池,比如:金鱼池、莲花池的池字不儿化。豆腐池的池字则儿化。
桥,比如:东大桥、高梁桥的桥字不儿化。太平桥的桥字则儿化。
这些北京地名您都了解吗
欢迎分享您与北京话的故事
来源:北京晚报 记者 张硕、孙毅、吾云,部分综合网友评论
监制:王然 编辑:李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