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宽窄巷子各种特色美食 成都宽窄巷子再无“白夜”

成都—宽窄巷子各种特色美食

宽窄巷子,呵呵不错

成都—宽窄巷子各种特色美食

三大炮

成都—宽窄巷子各种特色美食

三大炮、、有点意思、、和北京的驴打滚类似

辣妹子

各种特色小吃

想吃的太多了

麻辣烫

麻辣兔头

是个力气活

买一支抽哈哈

成都宽窄巷子再无“白夜”

2022年7月5日,闭店后的白夜·宽窄店门外。 (陈默/图)

2022年7月3日晚,成都窄巷子32号,有14年历史的白夜·宽窄店迎来了闭店前的最后一夜。

成都文化圈对这个文化地标发起了一次集体告别。全场满座。自疫情以来,这里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这晚,建筑师刘家琨喝起了酒,艺术家何多苓重逢了几十年未见的老友,白夜的主人、诗人翟永明被粉丝拉着合了很多次影。告别的氛围平和,又带着一些肃穆。

这晚,在这家酒吧的留言墙上,有人在餐巾上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文艺诗词人的乌托邦

80年代的成都

已沉沉睡去

正如今晚的宽窄巷子白夜

但明天会发生什么

今夜我们无人知晓

成都宽窄巷子再无“白夜”

2022年7月5日,闭店后的白夜·宽窄店内部空间,该走道两侧悬挂的诗歌还未撤下。 (陈默/图)

异类

宽窄巷子的游客已经回来了。在窄巷子,白夜·宽窄店与2018年开业的三联韬奋书店挨在一起。它们周围,有两家餐馆,其中一家已关门。此外,还有一家铜器店、一家花茶店、一家熊猫玩偶店,以及一家可以看川戏、喝茶、吃饭、拍戏曲妆写真的茶馆。茶馆店员在门口拉客,周围人声嘈杂。

身处其中,文化酒吧与书店或许多少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宽窄巷子就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白夜股东阚文咏说,这些年来,周围的商家换了一波又一波,但白夜·宽窄店一直在。

一开始,“异类”的感觉并不明显。作为与大慈寺、文殊院并列的成都三大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街区之一,在2008年的改造工程竣工后,宽窄巷子仍然保存着一些老成都的气息。白夜的另一侧曾经是作家石光华的餐馆“上席”,旁边的宽巷子里,诗人李亚伟开了一家餐馆“香积厨”,这些名字,阚文咏都觉得“有文化”。

现在,“上席”已被一家大型餐饮连锁店取代,李亚伟的餐馆也已易主。在宽窄巷子,商业气息日趋浓厚,餐馆、礼品店、小吃店、泡泡玛特线下店、纪念币购买机、剧本杀广告……在没有疫情的时候,宽窄巷子永远游客爆满,人头攒动。在这里,白夜这样的文化酒吧越来越像是一个异类。

作为白夜最早的策划、筹备人之一,何多苓觉得,白夜一开始在宽窄巷子开店就是一个错误:“宽窄巷子是旅游区,游客云集,要在这儿搞文化活动,你就像鸟群里的蝙蝠一样,完全不对。”

他喜欢泡酒吧。他发现,游客到外地旅游,大部分是不会去泡酒吧的。很多人都是直接走过,或者在门口拍两张照就走。

“开不下去,这是商业规律决定的。”

阚文咏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经营文化公司,一次,她带着商务伙伴来白夜·宽窄店,结果商务伙伴根本待不住——对方对她抱怨,这里没有陪酒小妹,服务员“也不是很热情”。“你看,宽窄巷子里,人家都在抢客人,在门口拉客,你们为啥不拉?”

阚文咏觉得,白夜不拉客,是出于一种“文化的自尊”。

但在这里,这样显然是异类。

成都宽窄巷子再无“白夜”

2022年7月3日,白夜·宽窄店闭店前一天,何多苓在院内喝啤酒。 (陈默/图)

文化与商业的冲突

“很多酒吧很赚钱,但白夜有它的原则,这个原则跟商业是冲突的。”何多苓说。

在他看来,翟永明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有情怀,“文化活动是她最关注的事情”。

翟永明也坦陈,一开始选择在窄巷子开店,并没有进行商业上的考量,就是凭直觉——她喜欢上了窄巷子32号这个宽阔的院落,以及那堵清代老墙。此外,当时开在玉林的“老白夜”太小,“翟姐一直想换一个大的地方搞文化活动,她想搞一个理想的乌托邦”,何多苓说。

为了经营白夜·宽窄店,她和一群朋友成立了一家文化公司。“准确来说,我们其实是一家靠酒吧来养活的文化公司。”翟永明说。

文化与商业的冲突,在一开始就埋下了伏笔。

问题是一点点暴露的。白夜·宽窄店开业的时间是在2008年8月,汶川地震之后的第三个月,当时宽窄巷子里的游客少得可怜,头两年酒吧经营困难,后来慢慢才步入正轨。

然后,猝不及防地,宽窄巷子变成了网红旅游地,游客开始暴增。没想到的是,这反而给白夜·宽窄店带来了困境。

来这个文化酒吧的主要有三类人:成都的文化人和文艺爱好者、在校大学生、外地游客。

前两个群体都是冲着白夜的文化气息和文化活动来的。成都的文化人和文艺爱好者有消费能力,但是他们喜静,宽窄巷子越热闹,外地游客越多,他们就越嗤之以鼻,就越不想往这里走。每次白夜·宽窄店办文化活动,来参加的成都朋友都跟翟永明抱怨:“宽窄巷子太商业了,外面太吵了。”有人直接跟翟永明说,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怎么离开呢?我已经在这里投入这么多了。”翟永明很无奈。

在校大学生则没有消费能力。看到这些大学生,翟永明根本不忍心去收他们的钱,所以白夜的文化活动都是免费,有时还会给学生提供免费饮用水。

而一旦服务好了前两个群体,第三个群体又要流失了。进白夜·宽窄店的很多外地游客对文化并不感兴趣,就是来坐一下。一旦当晚有文化活动,这个客群就不来了。

“我可以明说,只要今天有文化活动,今天晚上就可能要颗粒无收。”何多苓说,办文化活动,场场赔钱。

“14年,到现在可能办了几百场活动了,不敢细算,因为也没法去细算。我们只能靠卖一杯一杯茶、一杯一杯酒,去把它找平了。”翟永明说。

白夜·宽窄店有十多个股东,其中大部分是诗人,投资白夜不图赚钱,只希望有个能聊文学、诗歌的去处。所以翟永明的目标很简单:盈亏平衡,能维持下去就行。这些年来,白夜·宽窄店也实现了这个目标,尽管很不容易。

2022年7月3日,白夜·宽窄店闭店前一天,翟永明在店门口留影。 (陈默/图)

最后一根稻草

疫情,成为压垮白夜·宽窄店的一根稻草。2019年年底,翟永明刚对这里重新进行了装修,扩大了书房的面积,很快,疫情来了。

2022年6月,白夜·宽窄店的股东沈倩去了一次店里。她发现,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一两桌客人,生意极为惨淡。

阚文咏算过一笔账:光是白夜·宽窄店的员工工资和水电费等开支,一个月就至少需要3万元。这意味着,即使在不考虑房租的前提下,这家店每天也至少需要净赚1000元,才能活下去,但疫情期间,这里经常无法开张。

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房租。疫情期间,白夜·宽窄店一共享受了四个月的免租期。这也是疫情期间,这个文化酒吧享受到的全部减免。

当得知房租要上涨到无法承受的地步后,翟永明一直尝试着争取,但最后仍然失败了。

2022年7月5日,闭店后的白夜·宽窄店。 (陈默/图)

“白夜对这个城市贡献很多,在过去14年,这家酒吧成为中国诗歌的一个中心,但是,这个城市似乎并没有给予白夜什么,哪怕是一点房租都没有减免。”当得知白夜·宽窄店关店的消息后,成都文化人张三丰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一座历史文化名城,一条历史文化街区,留不下一间小小的白夜???”7月3日,白夜·宽窄店关店前一天,有人在酒吧的留言墙上留下了这样的疑问。

“很多人觉得我们很失败,但我们自己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我很充实,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包括翟姐的文化活动,白夜的名气很大,就是这个原因——大家都知道,你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在做一些聪明人都不会做的事情,非常了不起。”何多苓说。

白夜的粉丝就是这样认为的。在白夜·宽窄店闭店前一晚,在一所工科大学任职的李玉娟来到这里道别。她记得,一次,白夜·宽窄店邀请到了《蕾蒂西娅,或人类的终结》的作者——法国历史学家、作家伊凡·雅布隆卡。在雅布隆卡看来,书中18岁被奸杀的女孩蕾蒂西娅的命运,是许多女性的命运缩影,而他之所以写这本书,是希望自己的女儿长大后,社会环境能对女性友好一些。“很多人觉得这些话题跟自己没有关系,但这些话题跟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关系。”李玉娟说。

还有一次,白夜·宽窄店邀请到了北岛,那天来了很多观众。隔着人群,李玉娟听到北岛朗诵了那首《时间的玫瑰》:“镜中永远是此刻,此刻通向重生之门,那门开向大海,时间的玫瑰。”那时,她觉得,真的有一种自由的空气在这里流动,“就是这种感觉”。

幸运的是,虽然白夜·宽窄店关闭了,但是在玉林路上,老白夜还在——老白夜在2013年因租约到期关门,到了2021年,翟永明和何多苓又在这里重开了老白夜。

“只要白夜在就行,我们不在意它在哪个地方。”一位曾经见证过老白夜和白夜·宽窄店开业的摄影师说。

2022年7月5日,闭店后的白夜·宽窄店小院。 (陈默/图)

南方周末特约撰稿 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