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城西南约十五公里处有一山,海拔近九百米,其主峰状如磨盘,故其名曰磨盘山。山峰下原有一庙,上世纪因时代潮流被毁,近年来又因时代潮流应运而生,在原来庙宇下复建,增其规模,取名万德禅寺。

我与苗先生于昨日上午登临此山,观瞻此寺。是日天清气爽,风冷路滑。来至山前,但见山门紧闭,四周空旷无人。好在山门下留有空隙,我们俩从下面爬进去。这绝不是对佛不敬,相反是对佛的虔诚。原来这只是第一道山门,还有第二道,依旧二门紧锁,门额上有赵朴初题写的“万德寺”三个大字。下面配有对联,是刘迺中所题:万象尽祥和妙愿众生登十地,德音昭久远善信咸依不二门。

正门无法进入,只好绕道侧门。机缘所致,正巧有香客进香,一老尼姑开门,我俩也跟了进去。哇!好气派。数重殿宇,皆依山而建。飞檐斗拱,画栋雕梁,美轮美奂。从第一重开始观瞻,拾阶而上,虽无钟磬之音,但也庄严肃穆。在第三重大雄宝殿处驻足下来,这里是供奉释迦佛的殿宇,规模最大,香火最旺,佛法最高。听老尼姑讲,因为高僧闭关,平日不接待游客,有善男信女进香,得绕过山门,电话沟通方可进入。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从山门爬进来是走了捷径。

也许本着修无量之寿,开方便之门的原则,老尼姑竟默许我们进入大殿内观瞻。但见释迦佛端坐在莲台之上,一手抚膝,一手弹指,面目严而有慈,大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之势。四周的墙壁上是浮雕和壁画。浮雕的内容是五百罗汉和各路菩萨,虽然雕塑出自现代人之手笔,但也栩栩如生,大气磅礴。壁画画的是佛祖的前世今生, 主要是在菩提树下涅槃成佛的故事。 我和苗先生没跪拜,没烧香,没贡献,我们守的是心斋,所谓心到佛知。

本来还有几重殿宇,可惜此时老尼姑已回禅房休息,我俩又未贡献香火钱,所以被管理人员劝离。我心中杂念又生,想起那首调侃佛祖的诗: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我佛睁开眼。不是我佛慈悲少,只因未给香火钱。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我俩当然意犹未尽,又在庙外徘徊一阵子,从门缝里观望没涉足的殿宇。其中有一座正法久住的禅房,也是二门紧锁,对联可以看得清楚: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的确不错,我跟苗先生说,像我们这样的年纪,应该是身动心不动的时候了。 山上是三界外,山下是五行中。我们在这里流连近三个小时,从原路返回,从山门下爬出,踏上归途。其实来路也是归路…… 永吉徐守元, 庚子年十月二十五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