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三一堂位于上海市黄浦区江西路九江路口,是著名的英国建筑师斯科特爵士(Sir George Gilbert Scott)的建筑设计佳作之一。这座外观为砖墙加木屋架的英国哥特复兴式建筑,平面布局为传统的拉丁十字式,占地3500㎡,主堂长约47m,宽约18m,高约19m,建筑面积约2240㎡。
教堂墙体由英制尺寸红砖砌筑而成,侧廊柱为花岗岩石柱,屋架为洋松木,屋面外覆油页岩板。1893年,教堂东北角增建了同样是砖木结构的方形钟楼和距地48.46米高的尖顶塔尖,成为当时上海最高的建筑并成为上海的象征,被称作“红礼拜堂”。钟塔内装有当时远东地区最大的八音大钟,圣诗的音韵传至四方。
即便如此,作为远东地区最大的英国国教教堂,历经百年也不免颠沛辗转、几多磨难。1966年,十年浩劫开启,钟楼尖塔被拆除,彩色玻璃窗被损坏殆尽。1977年大修,教堂内部主堂侧窗下又用混凝土梁和预制混凝土板进行了加层改造。加层上部用作办公室,原天花被木吊顶遮蔽,加层下部改为多功能礼堂,一层地面被起坡抬高,极大地改变了整体结构。直到2004年,“中国基督教协会”与“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迁入教堂旁原教区学校办公并开始筹划对圣三一堂进行修缮复原,由此拉开了大修的序幕。
在建筑外观方面,此次修缮还包括重新烧制同等规格的红砖替换风化缺损的墙体,纠正倾斜的东侧山墙和门廊,整修遭到人为和自然破坏的建筑构件,修补屋面防水层和油页岩瓦,重铸天沟滴水兽以及重新整饬教堂周围的场地。
由于钟楼已历经百年,所有图纸资料在上海本地档案馆或英国RIBA都无法找到,设计所能依据的图像资料只有十几张黑白的历史照片。为此,建筑师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在上海以及周边省市寻访曾经在圣三一堂工作过的老基督教同工,以获得关于建筑原始平面布局和室内装饰细节的信息。此外,如何确定钟楼尖塔的高度也是对其进行复建的一大难题。直到建筑师注意到圣三一堂非常特别地采用了同一尺寸的红砖作为主堂(室内裸露饰面粉刷层)和钟楼(包括上部尖塔)的砌筑材料,才最终通过在相对清晰的几张黑白照片上清点墙砖砌筑层数的原始方法获得了基本准确的高度信息。
钟楼尖塔的修复是本次修缮工程的难点之一。原由四个小尖塔和一个大尖塔组成的锥形塔尖在文革时期被毁,保留下的塔身也存在一定程度的不均匀沉降,同时因周边建筑物密集,无法进行地基加固,因此经过多方考证和验算最终决定内部使用钢结构,外部采用砖片装饰来恢复尖塔,确保教堂得以正常安全使用。
在本次的室内结构修缮中,拆除大堂加层是首要工作难点。因为此项工作会导致结构整体受力重新调整,因此拆除顺序讲究章法:先拆除吊顶、轻质隔墙、木地板等装饰构件,然后拆除加层、插层等结构板、拆除楼梯时按竖向荷载的传递方式,既先楼板、其次梁、最后主梁。
走到圣坛下的台阶前,抬头仰望哥特式的四分肋骨拱顶、东侧拱,正是此次修缮中的另一大难点——恢复位于十字拱顶东侧的拱砖结构。由于此处已经完全坍塌,其形状只能依据照片确定。而且,本次为了还原旧貌,原计划采用砖墙砌筑方式恢复,可由于砖拱自重较大,与周边墙体不能同时施工,二次加载的砖拱会对局部墙体产生一定推力,对周边灰缝已经酥松的墙体不利,可能会引起新裂缝。因此,设计者对以上诸多方面考虑后决定采用钢筋混凝土拱脚构筑基础,用砖块恢复拱券的形式复原。
作为整个结构修缮期间的一项基础性保障措施,教堂主体的多个位置均设置了电子传感器以获得实时的稳定性监测结果。如今,大堂被拆除了加层的钢砼梁及预制板后,又显现出原来高阔的气派来。阳光透过山墙上的玫瑰窗,洒在拼花大理石地面和靠背穿藤长椅上,斑斓荣华。拉丁礼祭台、阶梯讲道台、鹰形读经台和洗礼盘上的精美浮雕让人着迷。
站在圣坛前,转身回望整座大堂,不由让人想到了《圣经》中的一句话:“这殿后来的荣耀必大过先前的荣耀,在这地方我必赐平安。”如今,修缮后的圣三一堂终于最大程度地恢复了其20世纪30年代鼎盛时期的历史原貌,重新融入了上海的当代城市生活,成为了外滩腹地一处被重新发掘的历史观光点。
项目名称:基督教圣三一堂修缮及钟楼修复工程
项目地点:上海市黄浦区
项目面积:3000㎡
项目类型:历史保护建筑修缮及改造
设计单位:华建集团建筑装饰环境设计研究院(室内)
合作设计单位:华建集团华东建筑设计研究总院(建筑)
项目经理:罗羚
设计总负责:杨明
设计团队:侯晋、张国恺、赵樱、宋海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