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季节,从北京出发到鄂尔多斯下飞机后,我们一路南行,在夕阳落下最后一缕亮光的时候,来到了位于内蒙古南端的乌审旗,一个有着“塞上小江南”之称的美丽城市。

奔波了一天的我们早已饥肠辘辘,好在乌审旗朋友已经准备好接待餐,一桌十几个人在短暂的互相观望后争先恐后伸出了筷子。

一盆白如凝脂的酸奶搁在饭桌上,旁边摆着一碗金黄色的炒小米,还有一小碗白糖。

之前就听朋友说去鄂尔多斯必定要做三件事:喝酸奶,看草原,吃牛羊肉。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酸奶装进碗里,加上一小勺炒小米,金灿灿的,煞是好看。因为平时不喜甜食,象征性加了点糖,搅和两下,迫不及待地把一勺酸奶送进嘴里。

结果,我惨叫一声:“哎呀,好酸!”随后同伴们也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对于习惯了超市酸奶口味的我们来说,这种酸完全超出我们的想象。

可是浪费粮食可耻!谁让自己贪心,弄那么大一碗,喝不完也得喝了……心里这样想着,于是一口接一口默默吃着。

咦,一开始的酸渐渐变得可以接受了,原汁原味、入口即化的感觉把麻木的味蕾慢慢打开,再加上拌在酸奶中的炒小米很有嚼劲,越喝越上瘾。吃完饭后,我又不由自主地添了一小勺,只是这一次多加了点糖。

我终于明白,这才是酸奶真正的味道,天然的,纯粹的,没有任何机械加工的纯正的草原风味。

此后,每天早晨七点是宾馆的早餐时间,一碗酸奶总是诱惑着我准时从床上爬起来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古人诗词里的内蒙古是渺无人烟的荒漠,是“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苍凉与凄苦,是剽悍的蒙古族汉子、热情奔放的姑娘和悠扬高亢的歌声,也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惟美意境。

乌审旗地广人稀。黄沙地里的花草树木大都低矮丛生,一丛丛一蓬蓬。它们不像南方的树木那般葱茏俊俏惹人怜爱,却从筋骨里透出倔犟与坚韧。那种与命运相抗争的顽强,从每一寸土地里弥漫开来,让人心生敬畏。

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和马路边上满地滚、敞着花白肚皮的大西瓜随处可见。同行的鄂尔多斯伙伴说,想吃你可以拿,到处都是,随便吃。

在城市商店里看着那些包装得光鲜靓丽的水果,心里并没有太多购买欲望。而这沙土地里长出来的西瓜,那份纯粹的甘甜和清香,反而勾起我许多的童年记忆。

亭台楼阁里的盛宴可以满足视觉的享受,偶尔也让虚荣心爆棚。走进简陋的农家院,吃着地道的农家饭,却是味觉的极大满足。

清水煮出来的土豆、玉米棒子,荒漠里摘回来的野菜,煮上七八成熟的牛羊肉,第一口下去可能没什么感觉,再尝多几口,渐渐就能感受到这些美味在肠胃里千回百转,让人欲罢不能。

只能在心里感叹上苍对人类的厚爱和大自然无私的馈赠。

作者简介

蔡白玉,湖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红男》,长篇连载小说《花开灿烂》,网络小说《桃花朵朵》、《大明长城风云》、《舌上龙泉》、《顽石》等,散文、诗歌、杂文、传记均有发表。曾在报刊杂志工作,目前主要从事网络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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