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雨初停,四下无人的老山森林里弥漫着初长青草的味道,挟着一丝凉气。本想趁着初春去兜率寺踏青,谁曾想受疫情的影响,兜率寺门前架起了严实的围栏,空跑了一趟,难得出门一趟就此打道回府颇有些不甘心,转念想起之前去过的隆兴寺,不如去碰碰运气。
面向兜率寺右侧一条小道即可通往隆兴寺。立在眼前的隆兴寺牌坊很气派,和兜率寺的小小山门不能同日而语。而且作为标志性存在的隆兴寺牌坊也是老山西线徒步爱好者的起始点。
待车开过牌坊,只见一条分叉的小道,路口一棵大树上挂着一个寒酸的指示牌,告诉你若去隆兴寺得往这走,如果你朝着广阔的大路上开去,便驶出了老山。汽车轱辘压过泥泞的黄土,留下一连串的迹子。而这唯一的痕迹也印证了此地的荒芜,罕有人至。
四目所及之处皆是赤裸裸的秃树,没什么绿意,倒是草地三两冒头的青色,让人感觉到了零星的春意。雨后天青,冷蓝灰的山头孜孜不倦的蒸腾着水汽,此地做寺也是恰如其分,坐拥仙气。明晃晃的寺庙黄扎眼的狠,联排的庙宇似乎彰显出规划前期的排场和雄心,哪知前前后后建了许多年,每次去都不见明显变化。据说隆兴寺是兜率寺的主持圆霖筹建的,主持圆寂后,隆兴寺的兴建便停滞不前,真可惜了这一片山地,若是有古意,荒也荒的值得!
隆兴寺的布局是我见过最“横”的!没有常规的中轴概念,不见天王殿,藏经楼,更不提山门和钟鼓楼了!除了正中立了大雄宝殿,左右并排各设一殿却不明为何,连大雄宝殿前的观音塑像,宝鼎香炉也是后来慢慢添置的。想想造个寺庙也不容易,何况就兜率寺的境地来看,香火不胜,自然也不富裕。隆兴寺的缓慢修建颇像一个初入社会刚建立的小家庭,无奈手头拮据,只能攒一点钱造一间屋的意思。
从殿前绕至殿后,不过百十步,散落的建材,横七竖八置于道中的石墩,刚搭了架子的屋舍,还有偶尔从正殿传出的诵经电子乐,让人生出了许多联想:或许某一天佛祖感受到了人们修建隆兴寺的诚意,指引一道闪电,召唤来山林里的神仙带着徒子徒孙们如愚公移山般开山建寺!
虽隆兴寺后建,但比起破旧的兜率寺来说不免差的太多!兜率寺里随处可见圆霖大师的字迹,书画,以及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这些时间与人文交织而来的产物让到访过兜率寺的人无一不心生敬畏。即使隆兴寺与兜率寺出于同源,然而当你站在隆兴寺前还是会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太新了,新的没有一点灵魂。所以一个地方的经久不衰从不以用料豪华与气势恢宏来做最终论断。而是,这个地方出过什么样的人,这个人又赋予过此地什么样的价值,它有可能会流传成故事,也有可能会传承为精神。但我相信,即使百年后,只剩一片荒芜,它一样会被世人铭记!
兜率寺
殿后除了广阔的荒地还有徒步的小道,顺着小道最近可走去山里的龙洞。据说龙洞里还孕育过现代版的爱情故事:曾经老山中学有一对相爱的恋人为爱私奔至龙洞小住了些时日,最后被老师接回。虽故事不够精彩也不知故事中男女主角的爱情最终如何,但年轻时能为爱情痴狂一次也算是人生中难能可贵的经历。
似乎在江北建寺始乱终弃的也不止隆兴寺一家,极其缓慢的建着变成了一种常态。即使鼎鼎大名的古惠济寺,定山寺,都是建好了门脸儿,剩下的工程皆随缘去了。回头想想,建寺庙又何须太着急,有钱建一点,不至于真弃了,或许是件好事情。
未来,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