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5:38分火车驶进爱丁堡站。出站即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在网上预订好的枫叶旅馆。爱丁堡果然如传说中漂亮。起伏的山城远近间错落杂陈着城堡、尖塔与现代建筑,树荫丛中老桥连接着老城与新城,间隔出山与城的各种层次,情调一下子就出来了。城里到处是古堡和教堂,风格上虽与北欧国家较为接近,但似乎不那么厚重。
放下行李,背上相机,手持地图,开始了我的爱丁堡之旅。从东边的滑铁卢大街(Waterloo Place)走上西边的王子大街(Princes Street)。王子大街尽头的南侧,是有287个台阶的爱丁堡塔,它是爱丁堡城市的标志之一,另一标志就是爱丁堡城堡。爱丁堡城堡在麦尔大街的尽头一个长长斜坡之上,坡底则是晚于爱丁堡城堡后来成为王室行宫的荷里路德宫(Palace of Holyrood house),是当年詹姆斯四世为迎娶英格兰王妃而建。
城堡上的风和雨
爱丁堡城堡建在一座死火山的山顶上,三面均为峭壁,只有一条通路,易守难攻。城堡七世纪时由苏格兰国王埃德温为军事防御而建。11世纪时马尔科姆国王又在城堡中修建了用于居住的宫殿,从此它开始成为皇家重要住所和国家行政中心。1093年玛格丽特女王即逝世于此宫。16世纪初叶,荷里路德宫落成,皇室搬往此宫居住,不过爱丁堡城堡作为苏格兰国家和民族最重要的象征之一的地位,似乎无可取代。站在城堡眺望整个爱丁堡城,天特别蓝,云彩特别白,空气无比透亮。
到了爱丁堡,同样不可不看瓦尔特·司各特纪念雕像(Sir Walter Scott Monument)。诗人、小说家司各特(Walter Scott, 1771-1832)生于爱丁堡,一生创作了7部长篇叙事诗和27部长篇历史小说,以及许多中短篇小说和历史著作。他的诗作成就虽不及拜伦,但其历史小说被称为开创了欧洲历史小说的先河,他是爱丁堡的骄傲,所以几乎所有的旅游书都推荐了这一景点。 雕像褐色与黑色杂陈,斑斑驳驳,显得十分古旧。据说这种古旧斑驳,一是它毕竟有160多年了,另外,也是因为造纪念碑的材料是一种沙石,极易风化,100多年来不得不多次修补,因而这种古旧斑驳,也是多次修补后的效果之一。雕像中的司各特手捧一本书睿智平静地笑着,衣带飘扬,栩栩如生。他的头顶,一只白鸽骄傲地挺立着,目光却看向与司各特所视完全不同的远方。司各特的头顶大约是极好的鸽子站立远眺的地方,白色的鸽子粪随着那经年累月的站立流淌下来,滴在司各特的脸上,衣衫上甚至书上,使司各特塑像有了另一种生动。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04年授予爱丁堡“文学之城”(City of Literature)称号。全球获此殊荣的城市共5个,除了爱丁堡,其它4个分别是:墨尔本(2008年),爱荷华(2008年),都柏林(2010年)和雷克雅未克(2011年)。
但是,这个美丽诗意的文学之城,也还有阴森血腥的一面。
城堡山背面的谷底,高大的树木环绕着老城区的Gross Market。这是一个小小的古老的广场,地上全是几百年以前的石头铺成的路。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已经很宽了,变成了石头与泥杂陈的街道。爱丁堡和英国的许多城市一样,新城与老城区别明显,老城受到的破坏不大满是历史与沧桑,而新城往往在另一边拔地而起,时尚新潮,喧嚣沸腾。广场中间有一个石头堆砌的行刑台,绞刑架都还在。从1661年到1688年短短的27年间,在这里绞死了近300人。从贵族到平民,从议员到军人,他们全因宣传宗教改革而被处死。我乍着胆子到台上去走了两圈,想找一些当年改革者的斑斑血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三百多年的风吹雨打,当年的牺牲肉眼已不再看得见,只洇没于历史的进程中和浩瀚的资料里。连木制的行刑柱已变得不再像木头,而像钙化了的动物的骨头,白中泛着淡淡的青色,森森地。
因卡尔顿山上有仿古希腊巴特农神庙石柱,爱丁堡又因此被称为“北海边上的雅典”。1573年,一位贵妇人在这里被活活烧死,因为人们认为她是女巫。而她的丈夫就在不远处的监狱窗户里目睹了这一惨剧。
爱丁堡的现实是美丽的,历史上的爱丁堡却处处血雨腥风。
(走遍全球之英国篇(四)爱丁堡(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