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教场,老扬州们都常常将它比之为北京的天桥、上海的城隍庙、南京的夫子庙、苏州的玄妙观等旧时的公众娱乐场所。其实,与它们相比,扬州教场这个方圆仅六七亩的弹丸之地,却以其独有的特色而名闻遐迩。清代的一首竹枝词称之为“把戏淮书杂色多”,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教场的最大特点是书场多。仅近代而言,除了教场的北首有一家柳村书场外,中部的东侧有凌云阁、同乐,西侧有醒民等书场,南首有竹炉轩、老龙泉(茹斋)等书场,尤其是南首东侧的永明巷,短短的小巷长不过二、三十米,就有着天盛、鹿鸣、永乐三家书场,这在全国也是不多见的。这些书场,规模较大的有600个座位,一般的也有300多座位,每天分下午、晚两场,每场演出时间有2- 3小时,其盛况可见一斑。

在这些书场中演出的节目,多为扬州评话和扬州弹词(旧称“弦词”),偶尔也有扬州清曲(旧称“小曲”)和扬州道情的演出。其演员俗称“说书先生”。一些著名的曲艺大家,如王少堂、康又华等人,都乐于在教场的书场中登台献艺。有的还“做年档”,从农历正月初一起,连续演出三四个月,无一日间断。

在教场表演评话的并不仅仅是在书场中,而且有在教场北部空地上“撂地"的“野鸭子”。他们是一些没有拜过师的艺人,全凭多年听书钻研,从书客而“下海",谋求生活来源。这些人一般不说“大书”(传统的历史说部,如《三国》、《水浒》等),但“科” (笑料)较多,收钱多在“剪口”(说了一段书后稍事休息)的时候进行。这种“撂地”演出一不“出红”(张贴广告),二不“挂小牌”(书场门口挂的广告牌),只是在每天下午临时找来几张长板凳,占地为场。

在教场北部空地上表演的还有不少其他行当的艺人。

香火戏,又称“小开口”。有乐器伴奏,简单化妆,这种表演是扬剧的前身。

锣鼓淮书,又称“锣鼓词”。有唱有对白,唱时可坐可立,乐器伴奏仅有一鼓一镲,由唱者自敲。最出名的艺人是张少南。

拉洋片,多为北方人来扬表演,又称“侉侉调”,“西洋景”。表演时由二人分立在柜子两旁,一人拉绳带动画面在柜内移动,一人拉绳敲响鼓钹,唱配合画面内容的词。观者从柜子上设置的三五个嵌了玻璃的观望洞眼中看画面。

道情,表演形式自由,可立可坐可行走。表演者左手持渔鼓并拍击简板,右手作简单动作并拍渔鼓。曲牌不太多,有固定唱词,如《板桥十首)等,也有见什么就即兴编唱的。

清曲,又名“小唱”、“小曲”。曲牌丰富,以男演员居多。唱法有“窄口”(男仿女声)、“阔口”(男声) 之分;伴奏以二胡、四胡、琵琶等丝弦乐器和敲打檀板、瓷盘、酒盅,典雅抒柔,富有地方特色。著名艺人有黎子云、王万青等。

口技,多由一人表演,也有两人合作的。表演时多以右手挡住口形,左手做简单动作渲染气氛,模拟出百鸟鸣叫声、兵器打斗声、车马运动声等等。清代以莫文高为著名艺人,解放前后有张三宝(人称“老瘪子”)最受欢迎。

唱梨膏糖。唱腔不多,最初以摇药铃加上铁环伴奏,清末时改用手风琴伴奏,演唱内容也从以说唱促销梨膏糖,发展为专业的说唱表演,有单口、对口、多口等,以说表为主。艺人中以戴德胜最为著名。

武术表演, 俗称“卖拳的”。表演者或赤膊,下身着“灯笼裤”;或穿着舞台服装,耍石锁、举石担、舞刀弄棒,也有表演手指穿砖、刀枪不入者,多以武艺表演收取观众撂进场子里的铜子儿,间或也有附带卖狗皮膏药等跌打损伤药品的。

此外,有时还有变戏法的,表演“二鬼打架”(一人演二人搏斗)的、驯狗的、耍猴的....真可谓百技杂陈,不一而足。

总而言之,旧时的教场荟萃着扬州城市井生活的千姿百态,涵容着扬州人丰富多彩的民俗民风,不仅联系着一代代人的乡土情结,而且值得我们在发展旅游事业中加以取舍和借鉴。